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在日本鬼子飞机轰炸老家时被送到父亲家做童养媳。据母亲对我讲,祖母是旧式婆婆,对与母亲同龄的亲身女儿是宠爱有加,对母亲则是作为劳动力来使唤。母亲与祖母关系非常不好,这与母亲做童养媳的经历不无关系。解放后,母亲在修建汉宜公路时做过小工,在荷花池挖过塘泥,经过不懈努力,大字不识的母亲在官庄铁矿正式参加了工作,一直工作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退休。从我记事起,在我眼中,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无论对错,我都是铁杆保母派。 母亲生育了6个孩子,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不幸幼年夭折。母亲对我们子女的奉献是无私的,伟大的。 文革开始那年,老师对母亲讲:你女儿学习成绩非常好,要给她准备上大学。母亲听了,马上在单位请会,并且自己省衣节食,为我姐姐准备上大学的东西。未料文革开始,取消了大学升学考试。姐姐没能上大学,母亲一直还自责。 我的大哥十几岁时头发就有白头发了,俗称少年白。为了大哥的白头发,母亲到处求医问神,寻得偏方给大哥吃,不知是偏方起作用,还是母亲诚心感动上苍,总之我大哥的少年白治好了。后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哥去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但是鲁莽的大哥没多久就与生产队长发生了矛盾。母亲得知消息后,马上搭便车去农村,然后步行几十里到大哥所在的知青点,向生产队长赔礼道歉,搞好了知青与生产队的关系。大哥在以后几年知青岁月,没有被刁难,还处处得到照顾,成为第一批回城参加工作的知青,而且是当时最好的国有企业第一机械制造厂。 我的二哥是我们兄弟姐妹中最调皮的,从小没少淘气,也是父母最操心的。记得上世纪80年,母亲为了给二哥结婚做准备,早上3点多种起来做包子和花卷,做好后就交给祖母,早6-7点拿到街口去卖,母亲再赶到单位上班。当时还没有完全放开个体经济,被抓住是要按照投机倒把处理的。而且在我的印象中,那是母亲和祖母最和谐的时候。 我是家里最小的。家里人从小都宠着我,特别是母亲,从没有让我吃过苦。我的儿子,家里唯一男孙,更是全家的宠儿,从小就是我母亲带大的,孙子的一举一动,都左右着我母亲思想。母亲现在常常讲起我儿子有一次校服找不到了,按照规定不能进校,因此孙子在家烦恼。母亲第二天早上5点钟就跑到学校,学校还没有开门,不知母亲是怎样就从栅栏门缝隙处进去了,找到值班老师,说是她不认识字,将孙子的校服送人了,请老师无论如何要让孙子进校上课。这个事,虽然孙子常常否认,但我们认为母亲为了孙子一定会这样做的。 上世纪96年父亲去世后,由于我常年在外,我的妻子和儿子就搬到母亲处一起生活。2007年妻子生病后,母亲就与我们商量,她要求去养老院。当时我们子女都不同意,认为这么多子女,让她孤单在养老院,别人会指责我们子女,但是母亲态度坚决,并且自己联系好养老院。最终我们没有拗过。其实,我们都知道,母亲是为了给我们减轻负担。我的心中是永远有愧于母亲,每每思此,我的眼就会湿润。 母亲现在在养老院生活也蛮有规律的。早上起来念佛,为她所有的亲人祈福,中午11点吃午饭,12点钟,几个老人就开始打打小麻将,到下午4点钟准时散场。晚上看看电视剧。现在85岁高龄,红光满面。我每个礼拜6致电问候请安,如果工作忙了当天不能打电话,母亲就会不安,第二天如果还没有电话,母亲一定会请人打电话给我。每个月我的儿子从美国给她打电话请安时,那是她最高兴的时候。 我的母亲,平凡而伟大的母亲。我衷心祝愿您健康长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