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50多年前,偶同其他知青一起从城镇敲锣打鼓的被下放到村,
落户一个农场直属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从此就变成了农场一支
“向阳花”(歌词里面唱的--社员都是向阳花)。没多久,林业局下
属单位—苗圃(植树的)招收员工,我和其他一共十个人由“向阳花”
变成了林业工人。
后来农、林、商合并,苗圃的行政地区就是农场的地盘 农场要收
回地盘。农场的农友们提议让我们下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其实农场、林场 都是下地干活,一样的风吹日晒雨淋,都是工分制,
不知那些人怎么就是拎不清的)。于是,我连同后来的一共20
个知青又“第二次下放到农场,”被分在总场下属各个分场,
“第二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那年,各分场抽调劳力出工去修南干渠,我也报名去了。
我们的任务就是制作预制块,运送预制块和水泥。寒冷的冬天,寒风刺骨,
没有防护手套、没有防水胶鞋。我们要赤着脚下到冰冷的河水里洗沙、
捞石子,搬水泥、做预制块。然后再把水泥、预制块送到工地。
每天都是灰尘满面,疲惫不堪。繁重的劳作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过罢年又要返回工地,因那儿离亲戚家很近,我母亲也带着三岁的儿子
到亲戚家玩了几天。星期天孩子的爸爸去看望我们,吃罢午饭他又该回单位了。
那时哪像现在这样交通方便,泥淋的官道上也只有拖拉机和运输车,
运送修渠和开山洞用的预制块。我们回去的路都是山路,羊肠小道,
交通工具就是“11号”--自己的两条腿带动一双脚。自己若能有一辆自行车
就是非常奢侈的交通工具了。那可是计划物资啊!我们没有,也买不起,
只能徒步行走二三十里山路小径。
我抱着儿子和他爸默默地走着,送他到很远的河边。几十米宽
的河床上架着很古老的长长的木桥,桥面一尺多宽,大概两三米长的
木板一节一节的搭在一个个高高的木凳上。倘若对面有人过河行至桥
中间,就要在桥凳上面交换 过河位置。
时至冬天,河水面已不是很宽。若是夏天 还要涉一段水才能上桥。
要过河了,我下午还要上工,(那时我已经某了一个清闲地差事,
给工地后勤人员做饭。就是会计、保管员、赤脚医生,还有我自己)
也不能再朝前送了。
孩子他爸上了桥头回过头来,站在那里看着我们母子,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也没有说一句话,我挥挥手催他上了桥,他踏上桥头回头望望我们,转过头去
向河对岸走去,到了桥中间又回头留恋的望着我们,我又向他挥挥手让他快赶路,
他念念不舍的回过头去向河对岸走去。
过了桥上了河堤再回头站在那儿,久久的看着我们,向我们挥挥手,
又慢慢转过身去走到要拐弯处时,再又回过头来向我们挥手告别,
示意我们回去,然后转过身体向前走去。我抱着儿子目送他背影,
看着他走向远山脚下转弯处,他再回头看看我们,转过身慢慢的消失在
静谧的余晖中……。我抱着儿子拟制着身体的抖动,强忍着眼圈的湿润、
心中酸涩慢慢的转过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