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是生命的归零,因归零,生命才有无限可能。归零,体现在公案话头、机锋转语,它生杀同时,让人葛藤顿销。归零,也体现在日常功用,既无限可能,乃必有生活的现前对应。
禅,活泼泼的对应,活生生的生活。可我却不曾想过要写一本生活禅的书。不写,不因它无法体现孤轮独照的绝待、两刃相交的截然。不写,也不因它缺乏机关不露的绵密、兵法严厉的森然。
不写,是因写的人太多,可依文解义的结果却只能让人死于句下。不写,还因写的人多非行者,无有境界现前的勘验。不写,更因写的人总在提供一种立场,远离了禅归零的原点。
禅举药毒同性,一个答案,用在此人是药,用在他人是毒;一种说法,放在此时是药,放在他时是毒。也因此,禅从不提供一个固定答案,它强调解套的关键还在你自己。
所谓生命的智慧,其实就在当事者能否就自身与事物的关联起观照,能否识得自己应事对物的临界点。正因如此,先前的不写,为的是禅者的如实;如今的写,却也缘于同样的如实。
如实,是因书中的应答啐啄并不在提供答案,它只在提醒你,“回眸处,满目青山”,你能返观自照,生命自有一转。而禅者那不离生活、超越生活又回归生活的种种也就在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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