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下去,爱上你

冷颜幽兰 · 发表于 2008-4-4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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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老宇，你娶我行不行? 　　她说这话时是晚上，他们正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她抱着他的布狗娃娃，盘腿坐着，侧着头看他。 　　他伸手帮她把垂下来的头发掖到耳朵后面，笑笑说好。 　　晚上十点半，他赶她去睡觉。她身体不好，要早点睡觉才行。 　　她抱着狗娃跟他说晚安，然后就回房了。 　　他继续坐在沙发上，目送着她掩上门。然后抓起茶几上的烟盒，拿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地吐出来。 　　想一想，她来他这边有多久了，好像有三四个月了吧。 　　为什么在他的细心照料下，她的脸色仍然那样苍白，没有血色呢…… 　　他仍能记得起当时在车站接到她的情景。 　　她背着单肩包，穿着黑色的毛线外套，里面是圆领的同样黑色的T恤，下面穿黑色的窄脚牛仔裤，棕黄色的休闲鞋，提着一袋行李出现在他面前。记忆里的长发短成只及肩窝，眼前的人脸色苍白身体纤弱，仿若一阵风就能吹跑。他伸手搂住她的肩，然后就深切地感受到心底的抽痛，一阵一阵。 　　她的瘦骨嶙峋，那样子就咯痛他的手，也咯痛他的心。 　　他没有问她怎么肯过来他这边，他知道如果不是她实在撑不下时，她绝对不会来找他。她一直都是那样的任性坚强倔傲，从不把她的苦痛告诉别人，包括他，即使她知道那么多年的同学，他一直那么的关心着她。 　　可是这一次她来了，把她的纤弱、苍白与憔悴袒露在他面前，于是他知道，她真的是累了倦了。 　　可是她终于来找他了，于是他收起所有的心疼与疑问，把她带回家，细心地照顾。 　　租的房子刚好是两房一厅的，本来是跟一个同学合租的，后来因工作关系搬走了，那房间一直空着。 　　当她打电话告诉他，她要过他这边来住段时间时，他在放下电话后就跑去商场了，买了被子床褥枕头。 　　他挑了一套有着可爱卡通狗狗的床上用品，不管是床单还是被套和枕头，都有着很可爱的花花与卡通狗狗。他跟她有太长时间没见面了，他已经不知道她的喜好憎恶。只能记得起以前读书时的那个小女孩，多么的喜欢她家里的狗狗，当时他看不顺眼，还老说要杀了那条狗，可是她就老凶他说，你敢动它一根狗毛我先杀了你。 　　 　　当他接到她，把她带到家里，带到那个房间，而她看着被单床套枕头时，她突然就笑了，然后旋身就抱住他，说：呵呵呵，老宇，你太可爱了! 　　他给她搂住，他已经有一米七七，相对她的一米六不到的身材，她只搂住他的腰，而他低下头却可以看到她的头顶——一头黑亮的头发。 　　他摸摸她的头，说：你喜欢吧？那么多可爱的狗狗。 　　她放开他，说：喜欢啊喜欢啊，很喜欢啊。 　　一转身就扑向床铺，嘎的一下笑出声，抱住了枕头。 　　他看着她，看着她的笑，那样的眉毛飞扬，突然不可思议地惊觉，过了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岁月冲刷，可是这一刻她的笑容居然还像当年那样的天真甜美，隐隐之中犹如百合花开，有着淡淡的洁白的光辉。 　　她就这样子在他身边停留了下来。 　　白天的时候他去上班，中午的时候下班顺便去超市买了菜回去做饭给她吃。 　　晚上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叫她出来，然后一起去买菜。或者有时带她去粥城喝粥。天冷了，她喜欢那样滚烫的沙锅粥，加好多的胡椒粉，暖胃。 　　很多时候他买鸡回去，晚上的时候煲汤给她喝。他用一个盅放在煮汤的锅里面隔着水炖，这是以前在家里妈妈的炖汤做法，说这样子隔水炖出来的汤营养不会流失。他特意向家里的老妈讨教，知道可以放哪些药材——红枣、当归、枸杞等。 　　那样一盅汤隔着水要炖很久很久，从他晚上回家放下去炖，要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好。这段时间他会陪她在客厅看电视，或者她在他电脑前上网，他在一边看书。 　　每一次汤炖好了，他端出来让她喝，通常她已经有些睡意，托着腮帮子坐在饭桌前，眼睛眯着，说：可不可以明天再喝啊? 　　他会拍她的头，说：不行，我放了米酒进去，你喝了，等下会更好睡觉的。 　　于是她一勺一勺地喝着，低着头不说话。第一次她喝完汤抬起头时，他看到她眼眶通红。他拍拍她的手背问她怎么了。她说汤冒烟，把眼睛熏红了。 　　当时他没有说话，只是收起碗走去厨房。 　　他知道她心里一直藏有事情，但是她不说，于是他就不问。 　　只是，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她真正开心呢？ 　　思绪太过散漫，以致烟燃到了手指才惊觉。他把烟头掐到烟灰缸里，然后把烟灰倒到厨房的垃圾桶里，顺手又把烟灰缸洗了一下。 　　他不想她第二天起来在客厅闻到烟味。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欢烟的味道。然后，刷牙洗脸。 　　 　　二 　　她跟他说她想出去找份工作。当时正在吃着晚饭。 　　他顿了一下筷子，想了一下，说：天晴，你感到无聊了是吗?这个星期我有双休，我带你出去爬下山晒下太阳，好不好? 　　她说：老宇，我刚才说的是想出去找份工作。 　　他放下筷子，拍拍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说：天晴，我知道，你想去找工作是吧。可以啊，可是再过段时间好不好？等你把身体养好一点再找好不好？ 　　她说：我身体很好。 　　他看着她，然后笑了，说：天晴，你怕我养不起你是不是?你不要乱想，以我现在的能力，养你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她还想说话。 　　他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说：听话，把身体养好一点养胖一点再说。有时间我会帮你留意一下有没适合的工作的。 　　她低下头吃饭，把青菜一根根地夹起来吃。 　　吃完饭他把她赶去客厅看电视，然后他去洗碗。 　　当他洗完碗擦干手走出来时，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他走过去坐到她旁边，说：怎么啦? 　　她突然就叹了口气，说：老宇，你不用这样子对我的。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虚弱。你不用这么细心地照顾我，连洗个碗都不让。 　　他笑，把旁边的抱枕塞到她怀里，说：你这几天不是肚子痛吗？书上说的这个时候的女生少碰冷水好些。 　　她的脸红了起来，一把抱住那个抱枕。 　　他坐过去搂着她的肩，说：天晴，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就是不想拖累我，是吧？可是天晴，你还记得吗？以前我还在读书而你已经出来工作，每个月我喝酒打架闹事逃课去上网，总把生活费花得精光，又不敢跟家里要，每一次都跟你要。可是每一次不管我用什么借口你都会汇给我。在我读大学的那四年你给了我多少次钱，你自己还记得吗？我知道你不记得的，因为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我还。是吧? 　　她看着他，想说话，他做着手势打断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因为你一直以来都不单把我当做友人，还当做亲人，所以你一直付出，都不想我有什么回报。我们也一直都是这样，那么多年的同学，不单是朋友，还是亲人。所以我们之间不用想什么谁拖累谁。我照顾你，你照顾我，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还记得吗？毕业后我第一份工作拿到第一份工资告诉你时，你比我还开心，你说感觉就像我已经长大了一样。在你心里我一向都是比你小的弟弟。可是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我终于长大了，可以让你不用为我操心了，我可以赚钱了，不单可以养活自己了，还可以照顾我想照顾的人了。天晴，你知道我一直想照顾的人是谁吗? 　　他低下头看着她，轻轻地问。 　　她摇着头。 　　他搂着她，把下巴顶在她的头上，静静地说:你肯定是不记得了，你去外面读中专的时候我在家里上高中，我写信给你，我告诉你，我以后要赚好多好多的钱，给你最幸福最幸福的生活。你肯定是不记得了。可是我说过的话，我一直都记得。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我也大学毕业了，终于我也有自己的工作了，但是我们之间，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我知道你已经没有像以前读书的时候那样依赖着我，你现在的心事也不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但是天晴你要记得，我们说过的要做一百年的朋友，而我一直都愿意照顾你，所以无论你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天晴，天晴？天晴！我说着话你睡什么觉啊你？给我醒来！气死我了你！ 　　她揉揉眼睛，看到他横眉竖眼就差没有胡子乱翘，扑哧一下就笑出声了，神情无辜地说：老宇，谁叫你一下子说那么多话，我听着听着，就、就、就、就——就看到周公子了嘛。喔——我发现我们老宇的声音越来越有磁性了呢——蛮好听的——看到他面色越来越青，她在他怀里一跃而起，说： 　　喔——我去冲凉我去冲凉—— 　　就跑了。 　　天晴！他在她背后吼着。 　　这家伙，不想面对的事就老是逃。近十年了还只这点出息! 　　转头看到沙发一角扔着的她的手机，拿起来，是黑屏，关机了。突然才想起，好像从她到了他这里，她的手机就一直没用过。她只偶尔用一下他放在家里的小灵通打电话回家。 　　他捏着那部诺基亚手机，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这逃避，还逃得真是彻底啊。 　　 　　三 　　她终于还是不顾他的反对在附近找了一份工作，不过他吃惊的是，她居然是去当哥顿面包店的服务员。 　　第一天她上班，他中午的时候忍不住跑过去看她，看到她穿着桔红的工作服，用头巾盘着头发，干净清爽，周旋在客人当中，情不自禁就笑了。她看起来对新工作适应得很好。 　　她换了衣服，他带她到附近的餐厅吃饭。 　　看到她坐在他面前吃着饭，脸上似乎薄薄地有着一层红晕，显得很是精神。他再一次扬眉而笑，说：天晴，看来你很喜欢这份工作。 　　她笑，说：老宇，不晓得我以前有没跟你说过，卖面包的师傅其实是很幸福的人。每天都能看到香香的面包糕点，每天都能闻到香香的奶油味道，感觉整个生活都是充满奶油的、香喷喷的。卖面包的人是幸福的，买面包的人也是幸福的。 　　呵呵呵呵。他笑开了。 　　她的想法一直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有些时候她真的很容易自我满足。 　　可能，这样子也好吧。工作简单，也不会很累，每天八个钟头。而且就在他身边，他也放心。 　　只是，这样子单纯的快乐她是真的快乐吗？ 　　 　　11月24号那天，他加班，提前打了电话给她，让她自己去吃点东西，然后先回去。 　　十点多的时候他才回到家，客厅亮着灯，可是没有人。他放下外套叫着她，没人应。走到她的房门前敲着门：天晴，你在吗？ 　　她在里面低低地应了一声，他推门而入，房间没有开灯，可是借着宽大的落地窗，明亮的月光透进来，他看到她靠着墙坐在地板上。 　　他吓了一跳，拧亮灯问：天晴，你怎么啦？ 　　她用手挡着光线，说：好亮，不要灯，帮我关掉。 　　他把灯关掉，跑过去蹲到她身前，扶住她的肩问：怎么啦，天晴？ 　　她一只手抓过旁边一个瓶子，说：老宇，你来得正好，这玩意我不会开，喏，你帮我开。 　　他接过来，居然是一瓶红酒！她还递过来一个开瓶器。 　　他坐到她旁边，学她一样靠着墙，一边开着红酒一边问她：今晚怎么突然想喝酒啊？居然还会买红酒，九三年度的呢。 　　她用手抱着屈起来的膝盖，看他开红酒，说：没有啊。今天跟同事一起去吃饭，然后我一个人回来，看着时间还早，就想着顺路去超市逛一下。没买到什么，倒是莫名其妙就捞了这个东西回来。本想着趁你没回来前喝几口，然后藏起来的，谁晓得我很没用，居然连红酒都不会开。你刚才如果没有回来，我肯定是要砸的，把瓶子敲烂了来喝。 　　他忍不住就笑出声，她总是这么可爱。看了她一眼，借着月光却看到她一脸的寂寥。 　　他把红酒的木塞子拧出来，说：我去拿两个杯子。 　　他还没说完，她已经一手抢过去，以嘴就瓶，那样子就灌了一口。 　　他吓了一跳，赶紧抢回来，说：你疯啦，有你这样子喝红酒的吗？ 　　她呵呵地笑起来，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说：这样子喝才痛快嘛。 　　他给了她一个白眼，说：红酒是用来品的，你这样子灌真的浪费了这九三年度的红酒了。 　　她用手支着额，说：老宇，你不要这么迂好不好？酒是身外之物，作用就在于怎么让人开心就可以怎么喝。干吗要委屈了人去迁就酒的饮喝方式呢？她一手抢过酒瓶，又是一口。 　　他看着她，眉毛皱着，满脸的苦相，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在品酒。她应该是在借酒浇熄一些东西。 　　他拿过酒瓶，学她那样子以嘴就瓶，也灌了一口。然后问她：天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仰着头靠着墙，说：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好亮啊。 　　他皱着眉，这简直是答非所问。可是他没说话，等她说。 　　她侧过脸望向窗外，低低地说：今天晚上我一路走回来，看到天上的月亮，好圆好亮，简直就是一块银片。人家老是形容圆月是银盘，我一直觉得像银片多一点。老宇你知道吗？这月亮圆圆缺缺，可从没像今天这样让我看了想哭。曾经，我指着那轮圆月跟一个人说：那是我家的月亮。那一年是2000年，而我说得很霸道。那个人笑着说，那我看到你家的月亮就好像看到你一样了，可是你不能像你家的月亮那样子，一下子瘦成那样，你要一直圆圆的、润润的才好。这么多年，一直有人在跟我说，思念的时候看到月亮就可以。可是现在，看到月亮了，却不知道可以思念谁了——为什么，才一年的时间，就可以把整个世界都颠覆啊！为什么…… 　　她闭着眼睛，眼泪如珠，轻轻地在她脸上成线滑下。月光下，那张脸洁白晶莹。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地放下自己，在他面前。 　　他搂住她的肩，让她靠着，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泪，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七年，自2000年开始的感情，整整七年。我一直以为可以是一辈子的，我一直以为可以不用像别人那样子分分离离的，我一直以为我是很幸福的。可是，到了最后，仍然是，分手。我甚至没有勇气去问他，为什么，要，分手，分手的原因是什么——一个曾经是这世上最疼我最宠我最爱我的人，一个把我从一个孤僻清高的女孩教成一个懂得撒娇知道依赖知晓情爱的小女人的人，一个呵护着我怕我受伤怕我难过给我快乐的人，最后，却用一条手机信息来跟我说，分手吧。他甚至，没有想过他说了那样的话我会怎样，他甚至没有想过我一个人在那个城市怎么过。我以为，我可以放开的，所以这一年我平平静静地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可是，真的，好难过，真的，忘不了。有那么多的记忆，那么多那么多，整整七年，忘记不了。我记得他牵着我的手去逛街去晒太阳，我记得他搂着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记得他吃饭时把最鲜的肉最嫩的青菜夹到我碗里叫我把饭吃完，我记得他为我煲的浓浓的鸡汤，我记得每个月肚子痛的时候他把他的手覆在我小腹上给我温暖，我记得他就算给我气得摔门出去，可是回来了还是会顺路去买血尔补血口服液给我，我记得，我记得……她说到最后已经是在喃喃低语：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真的好想用一把刀，把那段记忆硬生生地剜出来，哪怕会带着血肉，哪怕会痛入心扉，也好过这样子，一天天想起，时不时想起，心痛得无法言语…… 　　他一遍遍地为她擦去流出来的眼泪，可是那紧闭的眼帘却不断地涌出滚烫的液体，烫得他的心一阵阵地痛。 　　原来这段时间他以为的快乐是假的，以为的平静也是假的。原来她一直是如此的水深火热。如果不是今晚的月亮，如果不是今晚的红酒，是不是，她会一直固守心中的痛与坚强？ 　　他把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搂住，低低地说：天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被他拥着，不知是累了还是倦了，乖驯地偎在他怀里。 　　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皎洁的月光如水，淌在两个相偎的身影上，那情景，很温馨。 　　她突然在他怀里抬起头，轻轻地问：老宇，那一天我叫你娶我，你说好，是不是在哄我的？ 　　他也低头，凝视着她亮亮的眸，嘴角扯开一抹淡笑：你觉得我是在哄你的？ 　　她没有说话。 　　他收紧他的双臂，缓缓地说：天晴，我想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想法，我不是在哄你。你应该也一直都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在我心中在我生命中的分量。我的感情一向平淡，就算对父母有着感恩之情，也难有亲近之意，对其他人更不用说。可是对你，却很例外。我们从小学到中学，将近十年的时间一直是同学。我们一直很要好。我依赖你，你也依赖我。我照顾你，你也照顾我。我从来没有去深究在我心中你是放在哪一个位置，我只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我想要你开心，想要你快乐，更想你能幸福。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说我愿意娶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她轻轻地笑出声，说：我记得。那一年你大二，在浙江。而我已经出来工作，在深圳。我们用QQ聊天，我跟你说家里要我回家。你以为我是回家相亲，于是你说你不同意我去相亲，你说相出来的婚姻不会幸福的。你说如果家里真的逼我相亲，你愿意娶我。那时你说得很认真，而我给你吓呆了。 　　她回想着，情不自禁地淡淡笑着。 　　他也是轻轻地笑，说：是的，当时我是很认真。因为我在想，相亲真的相不出好婚姻的。与其让你跟一个陌生人过一辈子，倒不如我来陪你，至少我会疼你，我知道怎么去照顾你。真的，只要你能幸福，我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牺牲了你自己的幸福？她问着。 　　他低下头，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天晴，幸不幸福，有时是要看各人的想法与心态的。我们已经认识十多年了，我知道你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生活低能路向白痴，你一直都需要人照顾，而我，就愿意去照顾你。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并不一定是要有爱情才可以的。相反有很多相爱的，到最后却不见得适合生活在一块。所以，天晴，我们来个约定好不好？ 　　她抬起头看着他，月光下他眼眸晶亮。她疑惑着：什么约定？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说：天晴，现在离过年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地考虑。如果到了过年时你还没有改变主意，还是想我娶你的话，那我们趁着过年回家时就告诉父母，定下我们的事情，怎样？ 　　她眼睛眨呀眨，眨呀眨，月光下明眸如水，与他炯炯对视。然后突然间就笑了起来，一手抄起旁边的酒瓶猛的就灌了一口，说：好，我们就这样子定了。如果到时我没有改变主意，那你也不能反悔，一定要娶我。 　　他也笑了，接过酒瓶也喝了一口，说：好，就这样子定了。 　　老宇。她突然又叫他，有些扭昵。 　　他看她，说：干吗，别说你现在就改变主意了。 　　她舔着嘴唇，嗫嚅着，眼睛又在眨啊眨，说：那，你可不可以给我试吻一下？我，我想看下对你能不能，呃，亲出友情之外的火花。 　　他扬着眉，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看到月光之下她小脸微红，终于轻轻地笑着，闭上眼睛，说：好吧，随你处置吧。 　　他眼睛闭着，然后感觉一道轻微的鼻息喷上他的脸，急促的，紧张的，但，甜甜的，带着红酒的味道。然后，嘴唇给温热、轻轻地刷过。 　　他终是叹息，伸手揽住想退开的小身子。眼睛都不用睁开，已经可以寻上她的唇。 　　那里，有红酒的味道，很香，很浓，很甜。 　　窗外明月皎洁，千里可寄相思。传说中，两个真心相爱的男女，只要用红唇点击，就可打开一份相属的感情，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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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情余味] 吻下去,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