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诗的“语象”看“曹溪一滴水”——为香帅诗选作序
认识香帅时,他的笔名就叫文古。于是,我会想到一个诗人可以把“文章千古事”看成此生的路标。于是,我还想到一个人的笔名,对一个写作者的内训与内化的影响。“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用千年之前的标尺,放眼未来,仍可作为追求文字之人的“禅修自救”之路。七年前,我也萌生过出一本诗集的念头。那时有人问我为啥一定要出集子,我答:赔财取义。但随着对诗歌创作的认识与提高,我又渐渐放弃了。癸卯年的阳历八月,天气仍高温炙热。我刚刚参加完奔流作家班培训,一个人在郑州市闲逛,坐在人民路的法桐树的树荫下,捏着草帽沿子扇风,思绪呈腾飞状,不由想起鲁迅先生那句“破帽遮颜过闹市”。近中午时饥肠漉漉,进一家烩面馆吃面,刚坐下,香帅打来视频,说他要出集子,让我写个序。一时间,百感交集。脑子里忽又蹦出单占生导师在课堂上给我写的八个字:“言出法随,天人合一”。
如果说每个创作者都有自己的强项或绝招,那么,从我认识到的香帅到我熟悉的香帅,他的强项就是反应快,吃饭、喝酒、几个人之谈话间,他就能迅速地完成一首诗的记录。他的手机软件里,不知库存了多少让别人看起来熟悉,实则又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树木。当语言形态变成一种疾病,人们无法通过想象来言传这种过往的创伤,那么,人最容易从植物学中学来“滴水之恩”的感受。这也是他创作的一个源泉,比如他在《恶之花》中写道:“游弋的光芒总在阴影之下分裂,一个人分裂成肉身与植物”。按说凡是自然的东面,它应该有缓慢的性格。说白一点,写诗的过程,即是治愈的过程。如若佛法所讲“:受想行识”,“松”和“紧”之间,故能留下闻思的种子。当我还沉浸在习诗应以“万物为师”的遐想中,香帅建议我多读读波德莱尔,艾略特,马拉美,兰波,加里斯奈德,阿多尼斯,等等。读西方诸位大师的诗,不可不了解古希腊神话与古罗马神话。于是,我打破了用武术理论来训练自己写诗的思维模式:“一练胆,二练眼……”。
圣经上讲,空气是神造的,诸水之间要有空气,水分为上下,于是神称空气为天。读西方诗,如果不读圣经,不了解点西方的哲学史,也必然是迷糊的。柏拉图早年欲将诗人驱出理想国,但是晚年又开始写诗,他的弟子们不明白。于是,柏拉图回答说这正是拯救自己的灵魂,回应早年的梦。如果将西方的哲学思想移植到东方,或运用到现代诗的诗学上,最能体现中国人精神本质的,莫过于从动物学中去洞察人性中的“见贤思齐”,而这种精神抵达仍离不开家国天下为一体的谱系。我和香帅讨论诗歌时,讨论过这些,他说,大学期间其实这些书他都读过了,并且还洋洋洒洒写过几千行的长诗《叙事者》,引以为傲。香帅曾将海子作“精神之父”与“精神之母”的合体,所以他才说海子诞生了自己。巧合的是,海子死在3月26,他出生也是这一天。我和他都不否认海子有天才级的诗才。但我此刻更愿意将鲁迅先生“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精神引申至当下**语境,因为世间的天才不独有“冷酷”一面,也持有寒风下的温情。当下**,更需要天才。
癸卯年的阳历八月,真是个多事之秋,日本政府将核污水排入海洋,他们居心叵测,破坏自然生态。美国更是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如此美好的“地球村”,更像是谎言。而诗歌创作,更是离不开自然生态,诗人世界的精神消耗在对抗现实世界的非人类的暴力,实际是生命虚无的无意义,在寻求无意义之背后的意义。我本想用一个月的时间,细细读这本集子,然后再写读之后感。香帅催促,来不及了,要尽快组稿。那么,我只能从中速挑几首,或是我们曾经讨论过的再作继续讨论。因为我本人是把诗看成宗教的,看成梦的内循环,看成圣咏。纵是肉身顽强,也不过是“借假修真”,文字内核,不过是“借尸还魂”。而见证每个诗人肉身行走的,又相对的组装成了一个诗人独立的精神王国。我并不赞成精神世界孤独之意义的绽放,但我无法否认,每个诗人都捕捉于它盛开过的巨大的孤独感。我有时在想,外国人如何能理解中国人常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或进一步则又是临渊羡鱼,但生活常态又通常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其实,中国人只要一张嘴说话,就像是打太极,充满辩证法的精准性与丰富性。诗人们,更犹是如此,一句话,包含了诸多意思。
创作诗歌的状态,可能更需要空虚混沌,需要美和真和善,但在此之上,更应该有融合一种稀缺的人格与力量。说到这我还想拿鲁迅先生举例,他有一首打油诗,讽刺之意味,让我心生敬意,“美人赠我蒙汗药”!也许是共鸣,在香帅的诗中,也出现一首《赠我蒙汗药吧》。其中两句,我还是比较喜欢的:“钟声最终打磨了一个人所有的高傲,活在温暖的世间,多半都是凄凉”。香帅不仅用“文古”作笔名,更多时候是用“晚秋”,“人间有许多晚秋,晚秋的色彩是夜的色彩,下雨,或者雪花”。如果一个人能打开自己的潜意识来写作,我更多愿意看到他的“暗意识”与他暗意识中的“戏剧效应”。如果人间有良药,我更愿意相信“雪”是一剂。无论“雪”它呈现何种颜色,都有它当仁不让的不可替代性。《七月七日晴,雪不下就是断点》:“七月七日,过了好多年,陪影子,陪夜空,陪酒,陪沱河的荒野”;“我一生都在流浪,但从没有一驾马车接我去看明月”;“他那么低沉,爱着苍老,爱着与生命有关的一切渊源”。我相信,一个诗人,一生中不止一次会写雪,悲伤的,喜悦的,孤愤的,幽绝的等等。雪,绝对能让人在绝望中产生一种纯净的,神奇的念想,疏导或许会即刻治愈。“经久的衰败,时间过了便如冷风,一言一语,全部来自异域。这是我们孤独而彷徨的时刻。把藏在心中的雪花悄然抖落……”。
中国人常讲落叶归根,而诗人们的家在哪里?这种追问应该带着永恒的宿命感。香帅喜欢萧红的文字,那是透过文字看生命的顽强。萧红生于呼兰河,埋于浅水湾,一生和水结缘。香帅笔下多写家乡的沱河,至于存不存在精神自传的隐喻,那还要看他最终文字抵达的本质。评诗,要知人知事,我只所以答应他作序,除了熟悉之外,更多的是相互勉励之意。想起七年前,我想出集子时,说要买几条中华烟,若干好酒,几个人一起坐下来讨论讨论。烟和酒对于创作的人来说相当于是灵媒,对于烟和酒,我亦是戒了破,破后又戒,心中的小秘密应该属奇人共享之。写序前,我用45块买了一盒中华烟,平时是不舍得买的。是为写文章戊找状态,找感觉之用。香帅在《自传》中写道:“我只要躺在地上,就能听到万物生长”。我实在该用烟雾腾云来回应一句:“烟不离手时,必是神灵向我传达爱的意念”。犹如“我爱枯萎胜过枯萎本身,爱一个人,胜过一个人的存在”。诗人,都应该有点个人的倔强,唐吉诃德式的幻想,天才式的臆想。“人间藏在雪花中,不必分割,不必亦不可分割”,“我爱三毛那拭血的手帕,爱那疯狂和疯狂之后的本领”。
文字,有意韵之美,但不应该只盯在它美不胜收的层面上。在香帅不断催促稿件的情况下,我觉得此刻可以收笔了。长舒一口气,犹如烟雾中,已经吐云吞日,嘴角弯弯上翘,咧出花朵般45度的孤度与绽放。
僧垚写于癸卯年七月十四(阳历8.29)
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汗水与收获大部分时间是成正比的 辛苦僧垚,这片序不容易 读了僧老师的序,我很惊奇,写的如此诚恳,深入,用心......您是如此了解香帅和香帅文字的兄弟,我不禁感叹香帅真是找对了人。僧老师能深入诗歌和文字内部,将那些才华和天赋挖的如此辽阔。读完这篇,顿感僧老师的知识博大精深,也看到僧老师是一个对诗歌如此忠诚,对文字如此敬畏之人,为你点赞,我来仰慕一下大佬。 另外,也读到僧老师是一个谦逊之人,其实您的诗歌诗思如此别致,我想有一天您一定会出自己的诗集——我相信一定会的,加油! 欣赏一下,谢谢。 通过僧垚的文笔,了解了香帅与僧垚都是永生命来写诗歌的人,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爱世间万物,有坚毅的一面,也有柔肠的一面,都有一颗悲悯世人之心,很欣赏二位才子,感动于你们纯洁的友情,灵魂知己 序辣么难写。。。洋洋洒洒的 写了这么多而且 的确诗香帅诗歌的知音之评。。。学习了:lol 香帅 发表于 2023-9-8 14:48
辛苦僧垚,这片序不容易
原计划是要多写几个片段的,比如“冒险家的乐园”,诗的“赤子之心”等等,权当是留有余吧!费了一番心神,却未能达到自己的满意,仍有遗憾! 狂风 发表于 2023-9-8 14:45
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汗水与收获大部分时间是成正比的
天赋往往努力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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